恐怖的事情或许就要出现
年的端午前后，突发眼疾。医院的几个眼科专家判定是巩膜炎与角膜炎，用药多种无效。后来经校医王和平医生介绍，医院的白头发医生，白头发医生与我是家门，因一头银发，大家都叫他白头发医生，反倒把他的姓氏忽略不提。由于文聘限制，白头发医生到退休还是中级职称，但他可以称得上眼科专家，是货真价实的。
父亲带我走进了白头发医生家里。医院的集体宿舍，客厅里养着八哥鸟。老人家很热情，见我们来了，他招呼一声，就让我过去瞧瞧。他用手电仔细看了我的眼睛，告诉我说是虹膜炎，只能是专用药，要散瞳，其余药物没作用的。他接着在我的眼里滴了两滴药，要我仰着头静静候几分钟。
几分钟后，白头发医生又换了一种眼药滴在我眼里。要我轻闭眼帘，尽量不要流出来，十分钟就好。
这次眼疾是平生第一次发作，那是高中学习压力很大，身体出了很严重的状况，感觉眼球要爆炸了，疼得整个头部都要开裂的感觉。
那个时候，给我看病的医生与周边的人都没有听说过一种叫“强直性脊柱炎”的病。若干年之后，眼科医生告诉我，虹膜炎与脊柱炎是近亲，有着密切的关系，诱发虹膜炎的是酒精。
后来想起，我实在是因为酒而催生了不少的疾病。十二岁那年冬天，突然双腿无法动弹，医院给我的诊断是风湿病，也不讲是类风湿，就是模糊概念风湿。于是，一坛一坛的药酒、蛇酒浸泡着喝。几年后的年，终于诱发了虹膜炎。
虹膜发炎的次数具体是记不准了。最近几年发作频繁，有五六次之多，而每次与酒直接相关。医院找到了一个眼科主任，美女医生，姓唐，医德医技都是非常好的，打针，滴药，服中药，都是药到病除。今年这次眼疾发作，医院找她，说医院去了。
年前接二连三喝酒，三个月不到，大醉三次，体质明显是下降了。五一前实在也没有控制好，白酒与米酒偶读喝得有点频繁，有点多。五一放假，虹膜炎不期而来了，眼球有撕裂感，眼帘周边红肿滚烫。医院解没遇上唐医生，感觉这次是麻烦大了，好在一个医生说爱尔眼科很专业，第二天就转到爱尔来了。医生检查后确定，虹膜炎诱发了青光眼，走眼基本失明，只能微弱感光。做了眼底B超之后，告知说左眼瞎不了但视力会很弱。
住在爱尔眼科，离家近，行动却也不便。七八种眼药水要滴，每隔二十分钟就要换药，老父母在陪服，三餐送饭，不亦累乎。散瞳是治疗虹膜炎最关键的环节，我是老病号了，多次反复发作，虹膜黏连严重，很难散开。第五天的时候，医生给我眼内注射了药物强行散瞳，但是效果并不理想。那些眼药水，轮番轰炸，一个礼拜之后，左眼可以视物了，检查视力，只有4,2，按照就视力表应该是0.18。昨天检查的结果，眼底的问题不大，基本不要管，但是虹膜黏连应该几乎是不可能解决了。
这几天都是上课，吊水；吊水，上课。看书，看试卷，都是要摘下眼镜眯着右眼才方便。左眼是没什么用了，目前偶尔还出现重影，医生说炎症还存在，难消除。这个与眼睛的生理结构相关，眼球没毛细血管，眼底与眼帘周边毛细血管相当少，药物很难渗进去，因而抗生素起不了太大作用，主要靠滴眼药水消炎消毒。
医生向我发出了恐怖的告诫，强脊、高血压、糖尿病临界点、虹膜炎，是绝对不能喝酒的，一旦再次诱发青光眼，左眼就救不了了。
想想是件可怕的事情。前几年读《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》，那个时候不觉得一代伟才双目失明的极端痛苦，他口述历史，仍旧著书立说，只是敬佩有加。当眼疾的恐怖信号与我密切相关的时候，我在病床上思考了很久。我没有陈寅恪先生坎坷的经历与顽强的毅力，更无他那样的抱负，但是我深知眼睛对我的重要。我没有其他爱好，只是看书写字敲键盘，没有这些，往后的生活是很痛苦与孤独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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